第五百二十三幕 新年-《琥珀之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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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公主殿下也问过这件事,占星术士们认为这并非死亡的征兆,或许我们还没有失去所有的希望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不过眼下抽不开手来,卡拉苏的局势一天严峻似一天,当地的事务已经委托给兰托尼兰的巡查骑兵了。”夏尔答道。

    布兰多点了点头,明白也只能如此。

    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信笺,用手指平了平信纸的边角。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,才又问道:“夏尔,什么是盖亚?”

    夏尔看着那封信,犹豫了片刻:“这是白女士写给你的那封信吗?”

    布兰多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这个问题,大人可得问奥薇娜或是安德莉亚小姐,毕竟只有她们才对那个过去的神话时代有所了解。”夏尔答道,不远处壁炉的火光剥剥燃烧着,红光映衬在他的一侧脸上。

    “我问过她们。”

    “喔,她们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盖亚并不是Tiamat权限的一部分,甚至只有玛莎知道盖亚的所在,它的职责是孕育生命;那个造就了我的‘曲面计划’就是玛莎借助盖亚的力量完成的,Tiamat的网络只是为这个计划提供了必要的能量而已。正因此,才成功骗过了黄昏之龙——”

    夏尔听了有些惊讶地问道:“那不就是说,盖亚并不具有Tiamat法则的权限,并不是一位神祇?”

    布兰多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这么说来似乎也的确如此,我记起来在神民的时代,盖亚并不是一位真正存在的神祇,大地圣殿的主神是崇山之神希米露德。托奎宁的狮人与矮人们虽然尊称盖亚为大地之母,但在苍之诗上关于历次的战争的描述中,也并没有这位女神参战的记录。”

    夏尔皱了皱眉头,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。

    但布兰多却问道:“可或许她不是一位司职战争的女神呢?”

    “但她的权限并不在Tiamat的法则之内,除非她的力量与玛莎等同,”夏尔斩钉截铁地答道:“另一位主神。”

    布兰多想起那个在停滞之界见过的,与芙妮雅极为相似的少女,摇了摇头。他见过玛莎,见过那种一举一动之间便能掌握整个Tiamat法则的力量,那种威严而包容一切的力量,仿佛拥有整个世界。而盖亚女神虽然或许知晓很多秘密,睿智得恍若洞悉一切,但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夏尔看着他,忽然问道:“领主大人为什么问起这个?”

    布兰多摇了摇头,答道:“白在信上说会给我们所有人留下一个希望,我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为了复活梅蒂莎,可现在看来她的图谋远非如此。她千辛万苦获得了盖亚的力量,甚至不得不抛弃凡世的感情,究竟是为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她本身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,大人。”

    布兰多看着夏尔:“莫非还在为了你曾祖父的事情而耿耿于怀?”

    后者摇了摇头:“那倒不至于,我只是想说,这个世界上可能不只有一个埃希斯。”

    布兰多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但心中却隐隐感到或许白在这件事上,并没有骗她。

    对方所谓的希望究竟为何呢?

    格里菲因远远注视着瓦尔哈拉在黑夜之中璀璨的灯火。

    她双手放下白瓷茶杯,书房之内茶香袅袅,抬起螓,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挚友:“在弗拉达时,你有想过今天吗,玛格达尔?”

    玛格达尔浅笑着摇了摇头:“格里菲因,我会告诉你,哪怕是在最疯狂荒诞的梦境之中,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,你相信吗?”

    格里菲因公主并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但无声的沉默已经是一切问题的答案。

    是啊,谁又会想到呢?她们彼此的命运竟会在安培瑟尔这个交点上生一百八十度的转折,而一切竟是因为同一个人的缘故。格里菲因轻轻用尖细的指尖摩挲着杯沿:“我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错觉,认为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命运,或许只是一场美梦。我很怕这个梦会就此醒来,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常常会做一个噩梦,令我从半夜惊醒一身冷汗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是怎样的噩梦呢,我的朋友?”玛格达尔问道:“或许是你这些日子以来忧虑太重,何不说出来让我为你分担一些,或许会好受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,玛格达尔,”格里菲因轻声说道:“在梦中,我梦到了另外一个不一样的埃鲁因,在那里我没有遇到布兰多,而我与你在弗拉达分别之后,在安培瑟尔为王党所出卖,不得不下嫁给安列克,成为他生儿育女的工具。而贵族们对我许诺的条件,不过是一个个美好的谎言,我亲眼看到哈鲁泽死在我面前,埃鲁因也最终沉沦于火海,我拼尽全力去挽救一切,等待我的最终却不过是一把利刃——”

    长公主殿下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:“但杀死我的并非阴谋,而是无边无际的绝望,玛格达尔,你能明白那样的感受吗,没有任何希望,一条漆黑无光直通向深渊与死亡的道路。”

    玛格达尔柔声道:“但那只是梦而已,你终究遇到了布兰多先生不是吗。”

    格里菲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,答道:“谢谢你,玛格达尔,或许的确如此——我至今回忆起当初欧弗韦尔爵士在我耳边第一次描述他的场景,当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。后来我与他书信往来,用胸针作为信物,那或许是我一生当中最大胆的举动了,但现在想来,那一刻的我是多么的幸运。”

    玛格达尔温柔地注视自己的朋友,但眼中满是羡慕:“你的确是幸运的,格里菲因。”

    格里菲因公主抬起头来看着她:“你也动心了吗,玛格达尔?”

    “怎么能够不动心呢,”玛格达尔坦然地答道:“他改变了我生命的轨迹,又进入了我的心扉,无论如何,我都无法他在我心中的位置——我原本认为自己应当平凡地走完这一生,可是原来平静的生活来得远非我想象中那么轻易,也正是布兰多先生让我明白了这一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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